怀念奶奶
姓名:金名秋
生辰:1927年10月01日
民族:汉族
忌日:2003年04月29日
籍贯:江苏
地区:上海
国家:中国
职业:离休干部
祭妻金名秋
名秋,我最亲爱的夫人、亲人、恩人!去年的4月29日,你走的那么急促、突然。早上才去医院,晚上8:54分就因心肌梗塞匆匆离开人间,走完了你76岁的人生历程。幸而孩子们在你身边,你对孩子们说的最后一句话:“你爸爸怎么办?”而我却未见上你最后一面,留下终生遗憾。我赶到医院见到你安详的就像在睡眠。遵照你的遗言,你的后事一切从简,不开追悼会,捐献遗体。
名秋,一年来似乎你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,但又呼之不应,视之不见,多时在梦中团圆.亲朋好友对你的评价是贤妻良母,外柔内刚.回顾我们相依为伴、相儒以沫、风雨同舟的50年里,你付出了太多。你出了工作外,还“承包”了我生活的一切。你对子女既慈爱有严格,身教重于言教,使他们顺利成长,而今都被评为好党员和好干部,兄弟姐妹之间团结和睦,对我关心孝顺。我们俩虽无战场上携手并肩的同生死,但有十年浩劫中恩爱被加的共患难。在你无微不至的关怀下,我才度过最黑暗、最痛苦的难关,得来幸福的晚年。
名秋,在“文革”初期,我被污为“赤卫队黑参谋长”打倒在地,下干校关牛棚,除了批判还要进行强体力劳动,从早到晚,风雨无阻。消耗多,饭量大,工资被扣只发生活费。你为了照顾我的身体,千方百计设法为我改善生活,增加营养。你安排好我老家家人和子女生活,自己却省吃俭用,刚满四十岁的你面容憔悴,头现白发。
名秋,在1974年“批林批孔”时,我在煤矿被加之反“女皇”的罪名,再次被打倒了。在批斗中,我的老伤复发,致使两腿萎缩瘫痪在床。伤痛折磨得我冬日里汗湿衣衫,彻夜难眠。米水难咽。我苦恼,我愤恨,我回想流血流汗拼干几十年,落此下场心不甘。远在千里之外的我盼望你的慰勉和关怀,当你从上海心急火燎得赶到我所在的医院,看到我难以动弹的身躯,长长的须发,枯瘦干黄的脸,你吃惊了,你眼里滚动泪珠,轻轻抚摸着我面庞低声地说:“拿出当年战场上的英雄气概,要活下去!”这是来自亲人的呼唤,来自恩人的指点。
回上海,我住进卢湾区中心医院,医生建议到附近的某大医院的外科去会诊,好不容易了该院,却因是“打倒对象”被冷冷拒之门外。你含着眼泪对我说:“忍着点……”你的话是我“活下去”和以后“站起来”的精神支柱。
后来我得知,把我抬回卢中心医院,上班时你昏到在公共汽车上。晚上你下班后,又像往常一样来照顾我,只字为提你自己的病情。
名秋,1976年10月,我们伟大的党粉碎了万恶的四人帮,我像当年听到日本鬼子投降一样高兴,感到国家有了希望,自己添了力量。在你长期耐心护理和蒋毅力医生精心治疗下,我忍着疼痛可以下床挪步。中央工作组来上海,派人来家探望,要我出去工作。但见我扶着双拐走路,要求我“努力学习,加强锻炼”。从此,你每天上班前、下班后,总要扶着我下楼,坚持走路。半年后,我怀着你的激励,扶着手杖走上新的岗位。
名秋,说你外柔内刚一点不假。你老而弥坚,老有所为,勤学不辍。看你离休后攻读法律,取得律师资格。被同学门称作“阿婆律师”的你,冒严寒北上哈尔滨,顶酷暑南下两广,共办案100多起。为原在公司讨回了欠款达百多万元。那种认真执着的精神、不知疲惫的干劲,哪像古稀之年的老太。你还担任离休干部支部书记,有空就进行家访,到医院慰问看望老同志和调解老干部的家庭矛盾一干20年直到去世。
你从特邀律师岗位上退下来,70岁时又开始上老干部大学学绘画,直到去世前一天,仍伏案聚精会神作画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你的作品,多次被展出,被收藏。最后完成的一副作品是出淤泥而不然的荷花,它将永远为我和子女留念。你的性格内向,不是张扬,为人平和、低调。参加革命后,在军队在地方,你多次立功受奖;数次为单位和所在系统评为优秀党员;66岁的时候被评为上海市勤学老人;71岁时荣获上海市离休干部先进个人称号。名秋,你的一生可谓俯仰无愧!
庆泗2004年于清明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