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念父亲
怀念父亲
姓名:尹集寅
      “父亲”我不敢也不忍去面对这两个字儿,因为它时常像一把尖锐的利刃会将我整个心灵深深刺痛;叫一声“父亲”却震憾于整个肺腑。多少次,梦里想要牵起父亲的手;多少次,泪水浸湿了枕边:因为我留不住那匆匆的步子;挽不回那易逝的身影;唤不回那飘渺的魂魄。我不能闭上双眼,只能任泪水流淌。母亲说,您并没有死,而是到另一个世界开始了新的生活。父亲啊,您怎么可以怎么舍得丢下我们,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叩开了天堂之门,没有了亲人的陪伴,您该怎样面对漫长的孤独与寂寞。您是摆脱了疾病所带来的痛苦,留给我们的却是永远的回忆与思念,如果生命可以交换,那么就用我的生命来取代,因为父亲只有一个。您是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日子带着遗憾悄然离去的。我还清楚地记得:您躺在一间四壁都是白色的的病房,脸色蜡黄、牙关紧咬、双眼紧闭,当母亲通知我快去看您最后一眼时,您睁开眼睛,吃力地说了一句‘是磊儿来了吗’?这就是我听到您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,随后医生就走过来说,他是一位勇敢的人,从住院到现在,不管多痛苦,他没哼一句,可惜了……家属预备后事吧,一张白布罩住了您整个身体。天啊,就这样我就失去了至爱的父亲,他还从来没吃过一顿好饭,没穿过一件好衣,我答应长大给他买件军大衣的可还没买,难道就这样离开我们?他的嘴微张,眼睛半闭,他还想对我说很多话呀!那该死的什么“肝硬化”,当时那该死的落后的医疗技术,我恨不得诅咒全世界。我从不知道父亲有什么肝硬化,父亲还很年轻啊,我的那个爱讲笑话和故事,给我儿时带来无限遐想的父亲真的就走了吗?那一刻,我曾经幻想中的世界就被这残忍的老天打翻了。那一天,当您的身躯瞬间化为一缕尘烟时,我分明看到从您的眼角划落了一颗晶莹的泪滴。父亲啊,我知道您放不下肩上的责任;放不下与您一起相拥走过艰难岁月的母亲;更无法割舍掉你对儿子爱。您还有很多的心愿未了,还有更长的人生没有走完……您不忍与不舍离开倾注了您一生心血的“家”呀!那一年父亲去逝时只有四十七岁。父亲一生道路坎坷,经历的人事变换太多。但却从未苛求生活,报怨于世。他是那样深情地爱着我们,胜过爱他自己。父亲已化为茫茫宇宙的一粒尘埃,开始了另一个世界的人生旅程。我只能遥望长空,双手合十,默默为他祝福、祈祷。因为父亲的爱让我用一生去感动,一世去追寻。流星啊,我知道你划过的痕迹,便是父亲的慈颜。
     年少时清贫的生活给了父亲坚韧,自强,自立的性格。父亲毕业于四川大学,酷爱文学,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我培养成才在70年代处父亲就开始教3岁的我学习英语、学习绘画,每天早晨在被窝里给我讲雷打不动的童话、三国故事,教我做聪明、勇敢的孩子。父亲对我要求总是很严格,我的一点点过错一点点成绩的不好,总是让他觉的失望,一次在全校作文比赛中我名落孙山,不知父亲何时来到了现场,当他没有听到念我的名字时,我看到了他一种极其失望的眼神,这双眼神我现在还记忆犹新、万分内疚。父亲坚信黄金条子出好人的理论。从小父亲的形象就是在一中恐怖的气氛中,所以跟父亲的感情上一直有那么一层隔阂,总是担心老师在爸爸那里打了小报告,回家吃饭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筷子和碗。心里一直害怕父亲,虽然父亲高兴的时候也爱抱着我,用胡子扎我的脸,可是总感觉不倒那份父爱的感觉。母亲有点近乎溺爱的宠爱,让我跟妈妈走的更近,一直觉的妈妈才是最大的依靠。文革期间,成份不好的人似乎都低人一等。从不畏惧考试的我,最怕的就是填简历表;家庭出身,社会关系,真是填得那么的自卑。那种无奈和委屈每每刺痛人心。好羡慕那些出身好的孩子们,“工人”,“雇农”,“贫农”,“革命军人”,填得是那么的理直气壮。那时所谓历史上有污点的人,人人自危,如沥薄冰。但父亲总是对我说“儿子,不要怕!抬起头做人!相信历史是公正的”。尽管父亲文革中期望在夹缝中求生存,却仍难逃脱命运的摆布。父亲正直、刚直不阿的性格遭到了疯狂的迫害。父亲开始了住小黑屋,打黑帮牌排队吃饭的生涯。即便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,父亲仍然坚持自己的清白,自然逃脱不了挨打,批斗和坐“喷气式飞机”的命运。长期的不良环境及精神压抑使父亲患上了严重的肝炎。下放农村农村的生活是艰苦的。期间与耕牛、肥猪为伴,与打谷场为邻的仓库房便成了我们的临时小家。勤勤恳恳、任劳任怨的他待人真诚、热心、开朗、幽默,得到了乡亲和知青们的信任,兼任记分员、水稻、小麦管理员、果园管理员。嫉恶如仇的父亲容不得一点点的虚报。对虚报胡夸的行为几次要当众揭发,均被母亲劝阻。那可是黑白颠倒的年代啊。在农村的生活中,父亲经常很晚了还去检查乡间水渠的水有没有泄漏,秧苗有没有灌水。一次,天空雷电闪明,父亲又出去检查,空中悬挂的电线在雷电中缠做一个小孩,父亲不顾身命危险,抄起扁担扯断了电线,自己不趁被掉下来的电线烧伤..........当时的日子很苦,一家人就靠父亲三十多元钱的工资生活,定量的一点肉票也实在不够,每次农场有什么好吃的父亲总是要给我们端回来,农场分柚子父亲总是要背上满满一筐回来,尽管肩膀上每次勒出斑斑血迹,但他知道有两双焦虑的眼睛在窗前盼望,也知到热饭热菜在锅里等待着他。父亲善於思考,我总能学到很多很多的生活常识。那时的生活虽然清贫,但充满温馨与欢乐。小小煤油灯下,父亲读书读报,写写画画,母亲缝缝补补,我做作业。博学多才的父亲有时会给我们讲些历史故事。记得那是一个中秋节的晚上,月亮是那么的圆,那么的亮。我们坐在打谷场上赏月。在明亮的月光下,父亲的故事把我带到了无尽的暇想之中。那情那境让我怀念到如今。父亲酷爱养动物,什么鸟都养,最成功的是一只‘八哥’,父亲白天和我把这只鸟带到农场去,晚上它又自己飞回来,很是开心。父亲还养了8只‘北京’鸡给每个鸡都起了名:大白、二白,麻子,花脸。善於持家的母亲将大部份的鸡蛋做成了咸蛋,给我们吃。每天清晨,大公鸡带着7只母鸡玩耍于院里,除下蛋和睡觉是很少见不到它们的。但由于生活贫穷,后来都卖了,记得我和母亲卖最后一只母鸡时,我不停地流着眼泪告述买鸡的阿姨不要杀它!那时,父亲喜欢念诗,极爱写作,写了不少文学作品,大都反映农村生活,特别是在患病其间写下了大量的文学作品,父亲还很喜欢绘画,特别善长画老虎,画的栩栩如生,很多邻居来索要他的绘画,他从不吝惜。不久父亲正式平反,但身体却愈来愈差,由于病重,父亲很少出门,为了让父亲开心一些,我排了3个小时的队为父亲买了一张当时很火的<巴黎圣母院>的电影票,父亲看后连声道好,可谁想到这就是我为父亲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....。
     “醉过方知酒浓,爱过方知情重”,虽然我没有了父亲,没有了父亲的疼爱,但曾经我拥有过这段父爱,这就足够了。但我对父亲有太多的负疚啊,对父亲,我欠得太多太多……我多么希望唯心主义的理论全是真的,多么希望灵与肉真的能够分离啊,多希望父亲能真的来看看我,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你说啊!我要说:父爱是一座大山,无论何时,总是让你感觉到他的存在,在他宽厚的胸怀里成长;父爱是一杯醇酒,酒虽烈,但品后留香;父爱是一棵笔直的大树,指引你心无邪念、一路前行;父爱是一汪清泉,让你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。我亲爱的父亲,您还没看见儿子的成功就走了,儿子还没有满足您的心愿您就走了。您在天之灵会看见儿子为您作的一切,我会用我的成功告慰您在天之灵!
     黄昏,天边的云依旧灿烂如霞。长长的铁轨消失在远方,路基旁一摇一摆晃动着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个身影。“等我长大了要有一间好大好大的房子,接上你和妈妈……”儿儿仰着脸说。“好,好……”我笑着、慢慢应着、眼睛望着天边的夕阳。晚风吹得铁路旁的白桦林沙沙作响,长长的身影后面留下的一串串笑声传得很远很远。。。。
收藏 创建:2002-12-05 访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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