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父郁廷甫,1904年生,病瘁于1979年6月,享年75岁。祖父兄弟三人,二叔祖父郁廷升,三叔祖父郁廷文。祖父为长子,虽读书不多,但聪明好学,孝顺父母,并为母亲分担家务,照顾两个弟弟。祖父十六岁时,经人介绍去凤凰桥董家花木行学徒。由于祖父勤学苦练,学得一手看花品木之绝技,还学得一手数铜板拨算盘珠之高超本领,听我父亲说,他曾目睹过祖父数铜板拨算盘珠无有声音,且准确无误之技能,所以解放后1951年初供销社招收职工时,我祖父征得主考官王献兵的同意,以珠算代替笔算,既快又准,交卷在首,当即就被录取,分配在凤凰桥收花部工作。
祖父从董家学成后回家,自己也做些收制和出售棉花的生意,还兼营米店,能赚些钱,于是在分家时,他照顾两个弟弟,把祖传的两埭房子分给两个弟弟,他自己在土地堂镇中自造了一埭七路瓦房三间和后屋两间。
1941年新四军东进后,中共领导的革命活动在我家乡开展了起来,祖父那时即参加了革命,担任乐群乡财助,为共产党办了许多有益的事。后因环境紧张,于1942年去沪谋生,受他的表弟梁森(土地堂人,在上海经商)资托,去芜湖创办中国饭店,他任经理,期间与京剧大师李宗义多有来往,1945年8月抗战胜利,他才离皖回沪,食居均在当时沪剧名伶丁是娥家,丁是娥当时是梁森之妻。
1946年内战全面暴发,祖父到上海避难,直至上海解放后才回乡,于1951年初参加了供销社工作,退休后长期被单位留用,直到1976年才算正式退休。
祖父在上海解放后,曾给陈毅市长写过一信,细说了自己在新四军东进后参加革命,担任过我方乡财助的经历,要求继续参加革命工作,为党和人民效力,三个月后,陈毅市长有一复信,而祖父已经回乡,未能及时收到陈毅市长的信,据同乡人李俊之说,他在几个月后到祖父的住地去过一次,在房东家看到此信,但又未能及时转到乡下来,时间长了,信也丢失了。据李俊之说,信的意思是要祖父到上海民政局报到,可惜因过早返乡,失去了良机,不然的话,祖父当时可在上海工作,后辈的人也可能会是别的境况。这件事已成历史,后人知道了也感到异常欣慰。
祖父在青年时期就非常重视结交知书达理的有识之友。在芜湖时,东吴大学毕业的挚友李凌云先生,来自家乡的郁廷茂、郁廷升、丁文忠、郁宝生、郁宝林、姚云山、陈相文、张老二等人,都在中国饭店挂职。
祖父平日爱做善事,善于爱护和培养年轻职工,如教会一些同志品花技能,教会一些同志拨打算盘,还常给同事职工讲些革命故事和道德哲理。在凤凰桥、土地堂、木桩港、富安镇、大洪镇、新河镇等处工作时,他能在保证政策落实、国家有益的基础上,尽量照顾到棉农利益,和群众的关系搞得很好,这几处的职工和附近群众都尊称他郁先生,敬重异常。祖父既是早年倾向中共的好同志,又是乐于做善事的真君子。
祖母毛芬郎,1904年出生,病瘁于1968年12月,享年64岁。
祖母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,没过上一天好日子,为了把6个儿女拉扯成人,她含辛茹苦,受尽了煎熬。在祖父1942年去芜湖至1949年解放这段漫长的岁月里,祖母既要常常带领儿女东逃西躲,以避日伪军和国民党还乡团的浩劫,又要种地、纺纱织布,解决儿女吃饱穿暖之事,还吃辛受苦地拼命让儿女们上学读书。祖母对儿女的管教非常严格,她虽然不识几个字,可她常以朴实的做人之道来教育和影响儿女,如教育儿女见到孤苦老人要尽力帮助,以解其难;不要欺侮年小之人;见到长辈要有称呼,要有礼貌;见到人家吃好的,不要挨到人家餐桌边上去;见到人家有自己心爱的玩物,切切不可向人家要,更不能随便拿他人之物;儿女们上学了,她教育儿女要尊敬老师,等等。祖母所教养的六个儿女,成人后,工作后,成家后,都能勤勤恳恳工作,正正派派做人,和和睦睦治家。这一切都是祖母谆谆教诲的结果,所以土地堂镇上的人,甚至附近村子里的人,对祖母都十分尊敬,一致誉她为郁家的贤媳,大海的贤妻(“大海”乃祖父之小名),六个儿女的良母,是土地堂镇一方妇女中的楷模。